中华视角
中日外交戰將以何種方式結束
发表于 2014-01-26 02:47 (中評社特稿)在瑞士美麗的達沃斯,世界各國的達官顯貴粉墨登場。日本首相安倍在達沃斯論壇上發表主旨演講,不僅推銷自己的經濟政策,而且解釋自己的外交立場。但很顯然,西方國家的政要對於中日之間的這場外交糾紛並不十分感興趣。無論是安培首相本人還是日本政府的其他官員,都無法將西方國家政府官員的注意力集中在中日關係上面。現在人們感到困惑的是,中日之間的這場外交戰將會以何種方式結束?
来源:喬新生,中評社特約評論員
首相安倍上臺執政以來,中日兩國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緊張。日本擴軍備戰政策以及修改憲法的實際行動,讓中國政府不得不保持高度的警覺。但可以肯定的是,日本政府在短期內根本沒有膽量發動戰爭。日本政府之所以採取咄咄逼人的政策,根本原因就在於,重塑自己的大國形象。首相安倍試圖通過擴張性的經濟政策和擴張性的軍事政策,振奮日本民心。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民粹主義執政路線。縱觀世界各國歷史,當一個國家的經濟出現問題,整個社會相對沉悶的時候,如果政治人物採取擴張性的政策,充分利用世界的外部性,激發國內民眾的信心,那麼,就可以贏得多數人的擁護和支持。安倍首相上臺執政以後,充分吸取第一次執政的教訓,徹底改變低調的外交政策,在外交軍事經濟等問題上採取咄咄逼人的政策,從而在國內樹立了強硬政府的形象,結束了日本政壇長期群龍無首的局面。
很不幸的是,這是一條擴軍備戰的軍國主義發展方向。現在日本政府所做的一切,對於日本國內的經濟發展不利,對於東北亞地區的和平發展不利,對於整個世界和平發展也極為不利。正因為如此,越來越多的有識之士開始揣測,這個狂飈突進的日本政客究竟能夠在日本的首相位置上坐多久?
日本是典型的政治經濟一體化的政治結構,日本的經濟長期依賴政府制定的外貿政策,而日本政客要想取得執政地位,必須聽命於日本的財團。正是這種特殊的政治經濟結構,使得日本政府官員可以無視民眾的呼聲,可以忽視鄰國的警告,甚至可以頂住美國的壓力,但是,卻無法頒布與日本財團利益相悖的政治經濟外交政策。可以這樣說,只有得到日本財團的大力支持,日本首相才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現在日本的經濟面臨著結構調整的問題。貿易立國、科技立國曾經讓日本的經濟蒸蒸日上,可是近些年來,由於日本實行了日元升值的政策,導致日本的出口貿易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日本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大大下降。不僅如此,由於日本的經濟結構是典型的“群馬拉大車”結構,星羅棋布的中小企業為大型企業提供配套產品,如果大型企業技術升級,那麼,大量的中小企業將會破產。正因為如此,日本大型企業為了照顧自己的合作夥伴,在技術革新問題上始終小心翼翼,害怕由於技術的飛速發展而破壞業已形成的合作關係。正因為如此,日本近些年來的科技實力大大下降,在一些新興的電子科技產業,日本企業已經遠遠落後於韓國企業。假如不盡快改變這種局面,那麼,日本的經濟將毫無競爭力可言。更令人感到擔憂的是,由於日本實行農業補貼政策,農業的競爭力持續下降。為了照顧農民的切身利益,日本政府在對外貿易談判的過程中不得不強硬地堅持自己的立場,這就使得日本政府在多邊貿易談判中很難有所作為。
近期來看日本的經濟呈現出穩步增長的趨勢,但從結構上分析,日本經濟面臨潛在的危機。日本首相之所以推進極端的經濟改革政策和外交政策,就是想要掩蓋日本國內所面臨的深層次問題。可以肯定的是,日本經濟將會持續發展,但是,日本經濟在調整的過程中將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問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日本首相如果失去了日本財團的支持,那麼,將會一事無成。日本財團之所以支持日本首相的軍事外交和經濟政策,就是希望通過發展軍事裝備工業,拉動日本工業經濟的增長,通過實行具有侵略性的外交政策,為日本軍事工業的東山再起製造輿論。
過去日本的軍國主義主要表現在意識形態領域,現在日本軍國主義正出現在經濟領域,日本正在以實際行動重走軍國主義的道路。日本首相巧妙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通過一輪又一輪的外交攻勢,試圖為日本恢復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的地位而大造聲勢。可以肯定地說,如果日本國內的經濟沒有出現大的波折,日本的財團能夠從日本政府手中獲得巨額訂單,那麼,日本政府首相將會繼續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反過來,如果日本財團得不到日本政府的採購訂單,而美國持續地向日本施加壓力,甚至使日美兩國之間的貿易結構發生逆轉,那麼,日本首相必然會被趕下臺。
在達沃斯論壇上,日本首相把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英國和德國之間的關係類比與中日之間的關係,認為兩國貿易關係的快速發展,並不必然導致兩國外交和軍事關係的發展,貿易量的快速增加並不必然阻止戰爭的爆發。這是一個客觀事實。中日兩國之間有著非常密切的貿易關係,兩國的企業和個人都從中日兩國的貿易關係中獲得實際利益。但是,正如人們所看到的那樣,如果中日兩國之間的貿易發展不能改變日本的政治現狀,或者這樣說,中日兩國之間經濟關係的發展,不能有效地提升日本的國際地位,從而使日本成為一個正常的國家,那麼,日本國內的軍國主義者一定會製造事端,借助於中日兩國經貿關係獲得的盈利擴軍備戰。中國對於日本的軍國主義勢力不能採取綏靖主義的政策,不能把經濟貿易和軍事外交割裂開來,因為那樣做非但無助於改善中日兩國之間的關係,反而有可能會導致出現更大的問題,細小的貿易摩擦有可能會成為中日兩國爆發局部戰爭的導火索。所以,中國政府必須未雨綢繆,必須在發展中日兩國貿易關係的同時,針對日本國內的軍國主義叫囂及時作出反應。
中國國內學者在分析中日兩國關係的時候,習慣於被動的思維方式,他們被日本政客牽著鼻子走。對日本政客的政治表演缺乏預見,對於日本政府可能採取的軍事外交經濟政策缺乏前瞻。安倍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也不是一個具有雄厚政治基礎的人,他之所以表現的咄咄逼人,根本原因就在於他在極力地迎合日本國內民眾的需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敢於戰天鬥地的英雄。這是日本政客的政治表演,也是日本政治人物色厲內荏的表現。當前擺在日本首相面前的問題眾多,只有把焦點集中在日本憲法修改問題上,才能轉移公眾視線,掩蓋事實真相。修改日本憲法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事情,日本首相正在充分利用日本憲法修改程序條款做文章,不斷地把這個問題擴大化。對於中國乃至其他周邊國家來說,日本首相的這種做法,可以讓人們更加清晰地意識到,日本正在試圖擺脫現實的困境。
修改憲法討論的過程,實際上也是日本政府重新尋求共識的過程。日本究竟該向何處去,是日本國內的事情。中國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受害國,不希望日本重新走上軍國主義的道路,期望日本首相能夠有所擔當。可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日本政府首相正在積極迎合日本國內民眾的情緒,而不是制定正確的方針政策,讓日本真正成為一個負責任的國家。對於可能到來的軍事衝突,中國應當有所準備。由於日本是一個民主國家,當日本國內的軍國主義分子不斷叫囂發動戰爭,從而損害日本財團利益的時候,日本財團一定會充分利用日本國內的法律更換首相。可以這樣說,日本財團需要日本首相為他們提供足夠的訂單,但是,一旦日本首相決定發動戰爭,那麼,日本財團一定會千方百計地阻止這場戰爭。這不是因為他們不需要軍事採購的訂單,而是因為他們害怕重蹈覆轍,因為戰爭而失去自己的財產。
筆者關心的是,中日兩國之間的外交戰爭將會以何種方式結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中日兩國將會通過各種方式進行外交對抗,這對中國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因為中國可以充分利用日本挑起的事端,在國際外交場合揭露日本軍國主義的罪行,宣傳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確立的國際經濟秩序。但是從長期來看,中國政府必須調整自己的策略,必須盡快從外交戰爭中抽身而去。這是因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確立的國際經濟政治外交軍事秩序,並非被所有的國家所認可。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國家對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大國主導的國際政治軍事經濟秩序提出強烈質疑,如果主張維護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所確立的國際秩序,那麼,就可能會使許多發展中國家心存疑慮。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確立的國際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秩序是一種不合理的秩序,它使得發展中國家在發展的過程中面臨各種掣肘。改變國際秩序是世界各國特別是第三世界國家的普遍呼聲,因此,中國政府應當充分注意到國際社會的普遍願望,在維護第二次世界大戰勝利成果的同時,改變自己的外交策略,以更加具有建設性的姿態,處理日本所挑起的事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在國際社會產生強烈共鳴,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日本的外交宣傳失去效用。
筆者的建議是:第一,中國外交部可以讓派出各國大使繼續通過所在國家的主流新聞媒體發表文章,全面闡述日本的軍國主義罪行,分析日本政府軍事擴張的野心,提醒世界所有愛好和平的人們,高度重視日本軍國主義複辟的行為。第二,中國的駐外大使在揭露日本軍國主義擴軍備戰行為的同時,應當積極為中國的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政策辯護,把中國塑造成為世界愛好和平的有生力量,使越來越得到國家相信,中國正在成為遏制軍國主義複辟的前沿陣地。第三,中國的外交部門應當主動設置重要議題,宣傳中國的軍事戰略和經濟政策,為中國經濟軍事的發展提供良好的國際輿論空間。當前國際社會對於中國軍事力量的壯大感到憂慮,中國的外交官應當積極向所在國家解釋中國的軍事政策,分析中國所面臨的外部環境,從而使更多的國家充分意識到,中國不僅是維護亞太地區和平的重要力量,同時也是促進各國和平發展的堅強後盾。中國外交部門應當突出宣傳中國在聯合國維和行動中所發揮的作用,把中國軍隊塑造成為正義之師。第四,中國外交部門應當積極努力,為中國公民走出國門提供更多的便利條件。現在中國公民持中國護照到其他國家旅遊,面臨諸多障礙。中國外交部門應當遊說其他國家,給予中國公民免簽證待遇,讓中國公民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改變其他國家對中國的看法。
總而言之,對於日本咄咄逼人的外交策略,中國外交部門必須有系統的應對之策。如果在國際舞臺上處處被動,讓日本設置重要議題,那麼,這場外交爭論將會沒完沒了。筆者的建議是,日本主動挑起外交紛爭,但是,中國必須牢牢地把握外交戰的主動權。
作者:喬新生,中評社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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