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纵横
富爾德:要狂批我就來吧!
发表于 2009-09-14 07:53 “你沒有槍,還好。”這是富爾德(Richard Fuld)對路透記者說的第一句話。記者來到他位於愛達荷州凱徹姆(Ketchum)的鄉村小屋,屋旁小溪流過,樹林掩映。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約一年前破產倒閉,並且引發全球性經濟危機,身為雷曼前執行長的富爾德被認為須負起全責。他雖看來心事重重,但並沒有被破產周年臨近的壓力擊垮。
来源:路透社紐約/愛達荷州報道
富爾德表示對於是不是開口辯護感到掙紮,一方面是因為訴訟還在進行當中,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覺得外界還未准備好聽他這一面的說辭。
“你知道嗎?雷曼破產快要滿一年了,”他說。“我被責難,遭狂批,這些又要重演一次。我可以面對,讓它們來吧。”
去年9月15日雷曼宣告破產,隨著一周年的日子臨近,富爾德再次強調他擔心外界對他的種種輿論,但他也表明有能力應對。
“他們要找人批判,就是我,”他歎道,接著又說,“這也將成為過去。”
現年63歲的富爾德在1994年雷曼陷入危機時掌兵符,之後將公司重新打造為美國第四大投資銀行,其抵押貸款業務獲利豐厚羨煞同業,就連高盛也開始緊張。
但由於壞帳壞帳及速攀升,讓雷曼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加上投資者信心潰散,且美國政府與聯邦儲備理事會(FED,美聯儲)在找不到買家接手後又決定不紓困,該公司因而被迫訴請美國史上規模最大的破產案。
富爾德去年10月在國會一場座談會中蒙受羞辱,一名政界人士說他是“惡棍”,抗議人士叫囂著說他該進監獄。
自此之後富爾德就回避媒體,任憑外界將貪婪、傲慢和失敗的形象與他的名字掛勾。
周五在凱徹姆,富爾德說他想談但又覺得沒必要。“沒人想聽,事實擺在眼前,沒有人想要聆聽真相,尤其是從我嘴裏講出來。”
富爾德表示他上午通常在附近山間健行,但拒絕說明他手頭上的工作。
但身邊友人說他已經開始籌組諮詢公司Matrix Advisors LLC。消息人士指出,他在重整諮詢機構Alvarez and Marsal作一些事情,免費協助處理有關雷曼的事宜。
富爾德每星期從康乃狄格Greenwich家中到曼哈頓來回三四趟,曾被人撞見和老同事在高級餐廳用餐。
“他很低調,但是有很多重量級午餐約會,”一大型投行主管說。“他和華爾街的朋友保持聯絡。”
但在這些午餐約會的背後,富爾德仍然很擔心過去一年的詰難重演。
他以前很堅持用餐時座位面向門口,現在則面壁。
“負面輿論太多,把他塑造成魔鬼,”一名富爾德過去的同僚說。“我想他面對公眾時會很不自在,擔心會有人對他砸派。”
雷曼兄弟破產後,富爾德面臨近40項指控,大多數是市政府和退休基金提出的控告,稱他其他雷曼主管誤導其進行錯誤投資。
**奢華程度下降**
金融危機也沖擊了富爾德的生活,雷曼兄弟股價暴挫,他的身家縮水約10億美元。雷曼破產後,富爾德和妻子凱西開始賣掉豪宅和高價藝術品。
熟悉富爾德夫婦的人士表示,凱西過去常到愛瑪士(Hermes)等名店購物,但過去幾個月這些名店已不見她的身影。
“可能是他們縮減開支,也可能是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在這裏購物,所以請別人幫她買,”消息人士說。
多年來和富氏夫婦是球友的Paul Assaiante表示,“這段日子很艱難,我認為富爾德是好父親,好丈夫。”不過自從雷曼破產後,Assaiante還沒有和富爾德打過一場球。
另外一方面,富爾德也不再租賃私人飛機。凱徹姆居民表示,他現在改搭達美航空班機。的確是,富爾德在周六上午搭乘達美航班前往紐約。
在機上,富爾德閱讀David Wessel撰寫的書《我們信任的美聯儲》(“In Fed We Trust”),該書探討了聯儲在金融危機扮演的角色,以及何以美國政府決定不挽救雷曼兄弟,但卻援助搖搖欲墜的美國國際集團(AIG)。
富爾德在被問到對聯儲主席伯南克、前任與現任財長保爾森及蓋特納的看法時,他說記者應該先看者本書,然後“回去看看我在國會聽證時的說法”。
**一場大災難**
雷曼員工在接受訪問時表示,百年老店的雷曼兄弟破產仍讓他們心力交瘁,震驚不已。現在他們忿忿不平--聯邦政府出手分別幫貝爾斯登和美林倉卒配對結親家、數度紓困AIG、援助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卻獨獨坐視雷曼滅亡。
“他們根本不該讓我們破產,大錯特錯,”一名雷曼主管說。
盡管有人為富爾德辯護,但曾任職雷曼副總裁的Lawrence McDonald則說富爾德傲慢又不負責任。McDonald撰寫關於雷曼垮臺的書《常識的慘敗》(“A Colossal Failure of Common Sense”),他任職雷曼期間主管不良債務和可轉換證券交易部門。
“富爾德自以為是,他責怪市場,責怪賣空。事實是,專業人士已經提醒過他好幾次,但他就是不聽,”McDonald在接受路透專訪時說。
其他人認為,雷曼在富爾德領導下,的確有助於創造出造成該公司悲劇的種種要件。
“這是一連串小決策的結果--杠杆比例上升、維持風險部位、延後增資、仰賴'熱錢'作為融資來源等,最終走到了盡頭,”Sanford C Bernstein分析師Brad Hintz說。他在1990年代末期擔任雷曼財務長。
富爾德第二天和路透記者在鹽湖城機場時表示,McDonald的書“通篇是毀謗和中傷”。他說,“你看看這段'他從不走出辦公室',才不是這樣,我常常走出辦公室。”
“我不是失敗主義者,”富爾德說,“我真的相信好人最終有出頭天,我真的相信。”
記者: Clare Baldwin/Jui Chakravorty/Jonathan Spicer
編譯:沈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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